許嘉年本來還睡眼惺忪,聽到我的名字,臉色瞬間鐵青。他一把揮開白薇的手,
怒斥道:“你胡說什么!不是你說的嘛,就是一個玩具!”許嘉年的安撫,毫無作用。
恐懼一旦種下,就會瘋狂滋長。我成了他們公寓里最恐怖的存在。她洗澡時,
我的頭會悄悄轉向浴室。她睡著后,桌上的口紅會滾落在地。一點微不足道的動靜,
足以讓她夜夜驚醒,草木皆兵。白薇終于崩潰了。她指著我,
沖許嘉年歇斯底里地尖叫:“扔了它!把它燒掉!賣掉也行!”許嘉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眼神陰鷙。“你瘋了?這他媽是隱藏款!我好不容易才搶到的!
”白薇被他眼里的狠厲嚇了一跳,隨即哭喊起來。“是你的玩偶重要還是我的命重要?
林清的鬼魂一定附在上面了!”許嘉年冷笑一聲,甩開她的手。“你怕了?
當初提議制造意外的人可是你。”“你不是說你膽子最大嗎?”我的靈魂像被冰水照頭澆下,
冷得徹骨。原來主意是她出的。這個看似柔弱無辜的女人,才是那條最毒的蛇。
許嘉年大概也覺得晦氣,又或許是為了安撫白薇。他打開客廳那面墻的玻璃展示柜,
把我從床頭拿走,扔了進去。“咔噠”一聲。柜門上了鎖。他以為這樣就能高枕無憂。
可他沒發現,這個位置,正對著客廳的智能音箱,和角落里的家庭監控。我有了新的目標。
我閉上眼,集中所有意念,不再是控制這具身體,而是像發射信號一樣,
投向那個黑色的圓柱體音箱。深夜,萬籟俱寂。凄厲的歌聲猛然響起。
是我生前最喜歡的那首爵士樂。“啊——!”“草!”白薇的尖叫和許嘉年的咒罵同時響起。
他們嚇得從床上滾下來,互相指責是對方沒有關好設備。混亂中,
我看到白薇看著許嘉年的眼神,除了恐懼,又多了一絲濃重的懷疑。她開始懷疑,
許嘉年是不是想獨吞財產,故意裝神弄鬼,想把她也滅口。5.他們的聯盟,要完了。
猜忌像毒蛇,纏住了他們倆。白薇則躲在房間里,鬼鬼祟祟地聯系她的律師朋友。
“如果……我是說如果,合伙人出了意外,財產怎么分?”“婚前協議有效嗎?
怎么能保證我的那一份?”我被鎖在冰冷的玻璃柜里,像個尊貴的囚犯,冷眼看著這一切。
他們的貌合神離,是我親手導演的好戲。這天,許嘉年接到了一個電話,
他臉上的煩躁瞬間被虛偽的悲傷取代。他走到我所在的玻璃柜前,打開了鎖。“阿昭要過來。
”他對白薇說。阿昭,我的弟弟,林昭。許嘉年把我拿了出來,捏在手里。“這東西邪門,
正好送給他,讓他帶走。”我心頭狂跳。機會!離開這個魔窟的最好機會!很快,門鈴響了。
林昭來了,他瘦了,眼下一片青黑,臉上再也沒有了從前的陽光。
許嘉年立刻換上姐夫的悲痛面孔,摟住他的肩膀。“阿昭,別太難過了,
你姐姐在天之靈也不希望看到你這樣。”他把林昭帶到沙發上,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我的“生前”。許嘉年假惺惺地試探:“姐姐走得突然,
公司的事,還有遺囑,你有什么想法嗎?”林昭只是搖頭,聲音沙啞:“我只要我姐回來。
”許嘉年眼中閃過一絲冷笑,隨即又被掩飾過去。他將我遞到林昭面前。
“你姐姐生前也很喜歡潮玩,總念叨這個系列。這個是隱藏款,很難買,送給你做個紀念吧。
”林昭看著我,眼神恍惚了一下。他想起了什么。“姐是提過,說這個娃娃眼睛大大的,
很可愛。”他接過我。我得救了。6.我回到了老家。干凈,溫暖,
沒有廉價的香水和貪婪的人心。我被放在他的電腦桌上,正對著屏幕。林昭看著我,
這個二十歲的大男孩,眼圈瞬間就紅了。他伸出手,輕輕碰了碰我的臉。“姐,
他們都說你是意外,但我不信。”他的聲音哽咽,帶著濃重的鼻音。“你那么小心,
爬山從來都走在最里面,怎么會自己掉下去?
”“一定是許嘉年……一定是他……”他趴在桌上,肩膀劇烈地抖動,
壓抑的哭聲像小狗的悲鳴。我的靈魂在尖叫。阿昭,是我,姐姐在這里!他不知道哭了多久,
才起身去了洗手間。我得做些什么。我將所有的恨意,所有的執念,
全部灌注進這具小小的身體。拼盡全力!我控制著Labubu圓滾滾的身體,艱難地,
一點一點地,朝著鍵盤挪過去。用盡我全部的力氣,抬起那只胖乎乎的手,重重地,
朝著鍵盤砸了下去!“h”。……不,錯了!再來!我調整角度,
讓手撞向那個印著“j”的鍵帽。然后是“i”。最后是“u”。好在這三個字母離得很近。
屏幕上,一個word文檔里,突兀地出現了一個拼音。“jiu”。林昭推開門,
走了回來。他拉開椅子,準備關掉電腦。目光無意中掃過屏幕。然后,他的動作猛地僵住。
他死死地盯著屏幕上那個孤零零的拼音,震驚地瞪大了眼睛。林昭的呼吸停滯了。他伸出手,
指尖顫抖,卻不敢碰觸屏幕上那個拼音。“jiu……”他喃喃自語,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突然,他猛地抬頭,看向我,眼神里帶著震驚和一絲希冀。“姐?是你嗎?”我用盡全力,
讓這顆圓滾滾的腦袋,重重地,上下動了一下。一個點頭。“砰!”林昭從椅子上摔了下去,
手腳并用地向后退,直到脊背撞上墻壁。他看著我,像是看著一個怪物,臉色慘白。
但幾秒鐘后,悲傷和狂喜淹沒了他。他連滾帶爬地撲回電腦前,淚水決堤。“姐!你真的在!
”我通過敲擊鍵盤,開始了我們艱難的交流。這很慢,很耗費精力。每一個字母,
都像是在榨干我靈魂。但林昭很有耐心,他緊緊盯著屏幕,一個字母一個字母地拼湊。
“xujianian”。“baiwei”。“sharen”。林昭的臉,
一寸寸冷下去。眼睛里,淚水被冰冷的恨意取代。他死死攥著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證據呢?姐,有沒有證據?”我繼續敲擊。“baiwei”。“shouji”。
“shipin”。林昭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憤怒。
他一拳砸在桌上,咬牙切齒:“畜生!我要殺了他們!”我拼命晃動身體。不能沖動,阿昭!
他看懂了。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眼里的瘋狂被一種沉郁的狠戾覆蓋。“姐,
我明白了。”“不能打草驚蛇,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我們的計劃,
就在這個深夜定下了。7.第二天,林昭主動聯系了許嘉年。
他的聲音帶著未散的悲傷和一絲依賴。“嘉年哥,姐姐的遺物,我想過去整理一下,可以嗎?
”許嘉年立刻答應了,語氣里滿是虛偽的關切。林昭把我也帶上了,
更新時間:2025-07-31 16:58: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