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僵在半空中。
過了很久很久,他才緩緩收回手,攥成了拳。
“我不是……”
他開口,聲音艱澀。
“我沒有想看你笑話。”
“那份卷宗,不是施舍,也不是交易。”
“我只是……”
他頓住了,似乎不知道該怎么說下去。
最終,他什么也沒說。
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一眼里,有我看不懂的痛苦和掙扎。
然后,他轉身,大步離開了。
背影決絕,帶著一絲……倉皇。
我看著他消失的背影,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
我跌坐在椅子上,眼淚,終于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沈宴清走后,我病了一場。
高燒不退,昏睡了好幾天。
夢里,全是前世的那些片段。
他高中狀元時,意氣風發。
他入閣拜相時,權傾朝野。
他迎娶蘇婉柔時,滿城紅妝。
最后,是他派人送來的那杯毒酒,和他那句冰冷的“別臟了我的地方”。
一幕幕,像刀子,反復凌遲著我的心。
我從夢中驚醒,渾身都是冷汗。
“小姐,你醒了!”
守在床邊的丫鬟驚喜地叫道。
我爹聞聲趕來,看到我睜開眼,激動得老淚縱橫。
“阮阮,你可嚇死爹了!”
我看著我爹斑白的頭發,和憔悴的臉,心里一陣發酸。
“爹,對不起,讓您擔心了。”
“傻孩子,說什么胡話。”
我爹替我掖好被子,“只要你沒事就好,江家就算倒了,爹也能護你一輩子。”
我搖搖頭。
“爹,江家不會倒。”
“有我在,江家永遠不會倒。”
我的病,來得快,去得也快。
三天后,我就能下床了。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著沈宴清給的那份卷宗,親自去了趟京兆府。
證據確鑿,京兆府尹不敢怠慢,立刻帶人查抄了那些誣告江家的商戶。
人證物證俱在,真相大白。
江家的危機,解了。
但所有人都知道,這背后,是三皇子蕭澈的手筆。
一時間,朝野上下,議論紛紛。
都在猜測,三皇子和江家,究竟是結了什么仇。
蕭澈,成了京城里的一個笑話。
偷雞不成蝕把米。
他大概也沒想到,我手里,竟然會有他陷害江家的鐵證。
更不會想到,這份證據,是沈宴清給我的。
江家風波平息后,我開始著手反擊。
我讓人暗中收集三皇子府名下所有產業的動向。
他不是喜歡用商業手段嗎?
那我就在商場上,徹底擊垮他。
我用了一個月的時間,讓他名下最賺錢的幾家酒樓和**,全都關門大吉。
讓他囤積的藥材和絲綢,全都爛在了倉庫里。
蕭澈,徹底被我打疼了。
這一日,我正在鋪子里盤賬,一輛華麗的馬車,停在了門口。
蕭澈從車上下來,臉色陰沉地走進我的鋪子。
他屏退了左右,桃花眼里,再沒有半分笑意,只剩下冰冷的怒火。
“江阮,你夠狠。”
我放下賬本,抬頭看他。
“彼此彼此。”
“你到底想怎么樣?”他咬牙切齒地問,“非要斗個你死我活嗎?”
我笑了。
“先動手的,可是殿下你。”
“你!”
蕭澈被我噎得說不出話。
他死死地盯著我,像要在我身上盯出兩個洞來。
“江阮,你別得意。”
“你以為,你斗得過我嗎?”
“我告訴你,我背后的人,是你惹不起的。”
更新時間:2025-07-31 16:57: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