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空無一人,茶幾上放了一張離婚協議書。顧瑾行沖過去翻開。女方需求赫然寫著“無”。
她竟然離開了,她竟然什么都不要,也包括自己。顧瑾行踉蹌后退幾步,
是他讓愛人這么絕望,也是他輕信了賤人。他顫抖著撥通了電話。“您撥打的電話已注銷。
”商場浸淫多年,顧瑾行第一次嘗到了絕望和無措的滋味。曾經他一無所有,
許媛卻愿意陪在他身邊支持他,甚至不惜和家人決裂。自己在做什么呢?
包庇害她父母的兇手,和別人一起欺負她,侮辱她。曾經看向自己充滿愛意的眼睛,
被自己折磨的滿是疲憊和麻木。甚至曾經救贖他的那雙手,也在自己默認的情況下被奪去。
顧瑾行絕望的捂住雙眼,他一定要找到她,哪怕跪下也要求她回來。“顧總,寶寶他……。
”秦月一臉笑意的推開門。“啪!”響亮的一巴掌直接把她抽倒在地。
秦月有些無措的抬起頭,眼淚大顆大顆的掉下來。“瑾行,是不是許媛說什么了,
她一直不喜歡我和寶寶,你知道的啊。”小智聞聲沖了進來,眼里都是淚水。“爸爸,
你怎么了?”顧瑾行的眼神冷的像冰。“一個賤人,一個雜種,竟然敢對我妻子動手。
”“五百萬,拿著心安嗎?”“去,一根根剁掉她的手,媛媛的痛我讓她百倍來還。。
”秦月撲過來抓住顧瑾行的褲腿,眼淚不停的流。“顧總,我完全是聽命辦事啊,放過我吧。
”“這些事都是白小姐讓我做的,她還許諾你們結婚之后給我一大筆錢。”話音剛落,
白翩翩推門進來,她有些無措。“顧哥哥,這是怎么了?”顧瑾行勾起諷笑,播放起錄音。
白翩翩收起臉上的表情,半晌竟嗤笑出聲。“被發現了啊。”“不過,
我做的這些不都是你默認的嗎,現在裝什么深情?”5顧瑾行臉上寒意漸濃。白翩翩冷笑。
“怪我?是你一直計較當年靠許媛東山再起的事,你因為自己可悲的自尊心毀了她。
”“我做的這些你不知情嗎!”“你這樣的男人,站的再高,骨子里也只是一個臭蟲。
”知道大勢已去,白翩翩再沒了曾經柔弱的樣子。顧瑾行目眥欲裂,
死死的掐住白翩翩的脖子。小智哭著沖上來,卻被一腳踹到一邊,哭聲都微弱了幾分。
白翩翩顏色青紫,艱澀的吐出一句。“那……晚……我有了你的孩子。”顧瑾行猝然松手,
語氣森然。“一個雜種,我還會信你?”白翩翩干咳幾聲,笑得暢快。
“我給你下了絕育的藥,這可是你們顧家最后的血脈。”“你不能生,許媛還能要你嗎?
哈哈。”顧瑾行狠狠的拽住她的頭發。“孩子我以后會給媛媛撫養,等你生下他,
我一定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說著他轉頭離開。“安排所有人,找到夫人的蹤跡。
”下屬唯唯諾諾的應聲。一個月,兩個月,許媛都沒有半點痕跡。海城幾乎被翻過來一遍,
卻始終沒有音訊。顧瑾行沒辦法,只能去找海爺。他在海爺的別墅門口跪了整整七個小時。
寒風卷起,落下幾片雪花。顧瑾行恍然想起當年懷中的溫暖,心痛到幾近窒息。
他的雙膝已經麻木,海爺卻始終沒動靜。半晌,管家托人送出一個盒子。“顧總,
海爺說緣分已盡,不會再見你。”“只給你這個,算作勸告。”顧瑾行打開盒子,
卻是一沓書信,是許媛在監獄的日記。“2月17,室長把我的頭按進廁所,好痛苦,
好絕望。”“2月19,今天又被打了,聽說是有人授意的,是瑾行的對家嗎?不能告訴他,
他會不安心的。”“2月30,瑾行來看我了,雖然渾身是傷,
可看見他好好的就覺得很值得。”……“6月25,要出獄了,好想爸爸媽媽和瑾行,
一切都要重新開始了,瑾行承諾的滿是鈴蘭的婚禮,也許我們還會有個可愛的孩子,
爸爸媽媽也能放心了。”每一張都是隱忍,也都是期望。顧瑾行想起她在監獄時,
自己因為白翩翩的挑唆,只去看了一次,還匆匆離開了。可日記上的每一句,
都好像一刀刀凌遲他的心。他死死的攥住信紙放在心口。媛媛,你到底在哪,是我錯了,
給我一個補償你的機會好不好。寒風卷起雪花,海家大宅里卻是一片溫暖。海爺拿起熱茶。
“攻心為上。”我低頭道謝。“謝謝海爺,你的恩情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那個點翠的恩情他已經還完了,卻還愿意再幫我一次。海爺眼神幽深,
似乎透過我在看別人。“你的那個師叔,救過我一命,我只是報恩。”小師叔沉默的走出來,
摸了摸我的頭發。“今晚的私人飛機回京市,不會再有人傷害你。
”我沉默的看著窗外的顧瑾行,點點頭。6我的手逐漸恢復,卻沒辦法像以前一樣靈活。
我強忍著疼痛復健,每次都臉色蒼白,汗如雨下,小師叔也一直陪在我身邊。
小時候我總覺得他冷漠不近人情,可到最后我才發現,他是最可靠的。當年為了那個顧瑾行,
我爸甚至掏出了家法。小師叔卻直直的跪在我爸面前。“師兄,我替媛媛受過。”那99棍,
打的他鮮血淋漓,最后還是如了我的愿。我垂下雙眸,心中久違的有些酸澀。復健結束,
醫生開口。“許小姐的手日常生活完全沒問題了,可要達到能點翠的地步,至少還要一年。
”“其實,到這個地步也可以了,程家養許小姐也綽綽有余。”小師叔淡淡開口。
“下次復健我們會準時到的。”我有些愕然的抬頭。他抿起唇角。“你不會甘心放棄點翠,
我知道。”“但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會給。”我沒想到,最懂我的人會是他,
總是沉默可靠,對我的好卻潤物細無聲。眼眶有些濕潤,我趕緊岔開話題。“小師叔,
我們快回去吧。”“程野。”他的聲音淡淡。“叫我程野就好。”我呼出一口氣,聲音艱澀。
“程……野。”他微微頷首,我卻在他眼神中看出幾分竊喜。也許是看錯了吧。
“白翩翩生了,孩子不是顧瑾行的。”我苦笑著搖頭。“這些事都與我無關了。
”“他把白翩翩倒吊過來,每天放200ml的血,折磨了幾個月才死。”“那個孩子,
直接扔到狗窩里去了。”我蹙眉,有些反胃。我知道他的手段,可沒想到他會做到這個地步。
程野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我無意干涉你的自由,但希望近期你能和我一起生活,
防止意外。”一起生活?看著那張矜貴又冷漠的臉,我咽下了質疑。
風光霽月的小師叔只是想保護我而已,我真是想太多了。他挑眉,似乎看出我的猶豫。
“顧瑾行為人陰毒,你的消息瞞不了多久。”“不過,這是京市,他翻不起什么風浪,
是我單方面想和你一起生活。”“我希望,你能多了解我一些。”我神色恍惚。
“是我……”“是你想的那樣,但無論你怎么選擇都是你的自由,我也會一直……”等著你。
他的告白隱沒在唇齒間,我卻覺得面色發紅。因為年齡相仿,我似乎并沒把他當做長輩。
可他向來冷漠,行事也一板一眼,我總是有些怕他。可經歷了那么多事,
我也知道究竟誰是對我好的那個人。車停了,是我沒來過的別墅。傳統的中式建筑,
滿院的鈴蘭搖曳,似乎能隨風發出輕響。廊上響起鳥叫,竟是幾只翠鳥。
這可是二級保護動物,他從哪弄來的?程野看出我的震驚。“借來的,陪陪你,
有專門飼養的人,別擔心。”推開房門,梳妝臺上是熟悉的點翠。之前被秦月的狗弄壞的,
已經都修復好了。“抱歉,你最需要我的時候,我不在。”我眼中含淚,輕輕搖頭。
“怎么會,已經夠好了。”他的手機響了。“好,我這就去。”他微微頷首。“好好休息,
有什么需要可以找王叔。”他的背景消失在走廊盡頭,王叔笑瞇瞇的湊上來。“是媛媛吧,
哎呀這幾年真是越來越漂亮。”我有些驚訝。“您認識我?”王叔眼珠一轉。
更新時間:2025-07-31 15:22: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