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我因T臺事故脖子上留下大片傷痕。
男友為給金絲雀的慶功宴助興,讓我當眾表演在傷口上潑白酒。
我攥緊高領襯衫:“醫生說傷口還沒愈合,感染了會潰爛。”
他眼神譏誚:“爛了更好!媒體早就想拍你的丑態了,遮遮掩掩有什么用?不如大方點,還能炒個話題。”
他一把將我衣服撕開,一整瓶白酒盡數潑在傷痕上。
金絲雀卻倚在陸北川懷里嗤笑:“姐姐這疤像條蜈蚣,真惡心。”
一瞬間,熱搜榜上全是#丑模蘇念安嚇哭童模#,配圖是我躺在血泊里的九宮格。
金絲雀卻揚起手機,屏保是她和男友在我病房偷情的照片,日期顯示我搶救當晚。
我拿起手機,給哥哥發了條信息:
“哥哥,我想回家了。”
1.
經紀人林姐沖進病房時,我正盯著診斷書發呆。
傷痕反復感染,已惡化成慢性潰爛。
“你真要退圈?”她紅著眼眶:“陸北川這混蛋擺明要逼死你,你就甘心?”
我摸了摸鎖骨下的紗布。
那里曾是我最驕傲的“戰利品”。
十九歲第一次走閉場秀,優雅的天鵝頸瞬間登遍各大平臺榜首。
陸北川對我一見鐘情,他說我的脖子是最美的勛章。
多可笑。
如今他親手把勛章碾成了爛泥。
手機震動,推送出陸北川為林景瑤慶祝的視頻。
鏡頭掃過林景瑤無名指上的戒指。
那本該是我們相愛三周年的禮物。
三小時前,這枚戒指還鎖在我梳妝臺里。
鏡頭里,他握著她的手切蛋糕。
記者起哄:“陸總,給‘新繆斯’一個吻吧!”
他低頭吻下去,仿佛當年親吻我的脖子。
我將解約協議推給林姐。
她長嘆一聲,終究簽了字。
出院后,陸北川罕見地回了家。
夜色深沉,房間里只亮著一盞昏黃的床頭燈。
我坐在床邊,身上還穿著那件被撕破的高領襯衫。
脖頸上的傷痕在燈光下顯得格外猙獰。
浴室里傳來嘩嘩的水聲,陸北川正在洗澡。
我閉上眼睛,努力不去想今天發生的一切。
可那些畫面卻像夢魘一樣揮之不去。
林思瑤嘲諷的笑聲,陸北川冷漠的眼神。
無數的鏡頭。
還有那瓶潑在傷口上的白酒。
水聲停了。
陸北川裹著浴巾走出來。
他警了一眼床上的我,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
“怎么,還裝死呢?”他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今天的表演不錯,媒體都很滿意。”
我沒有回應,只是將臉埋進被子里。
陸北川冷笑一聲,掀開被子躺到我身邊。
他的身體貼上來,手往衣服下擺伸去。
我翻身往旁邊躲,卻被他一把拽住手腕。
“躲什么?”他的聲音帶著幾分戲謔。
“你不是一直想讓我碰你嗎?今天又是裝什么純情。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我愿意碰你,你都應該感到慶幸。”
我咬緊牙關,努力不讓自己顫抖。
自從遇見林景瑤后,陸北川不會再對我溫柔。
他的每一次觸碰都帶著羞辱和懲罰。
果然,陸北川沒有絲毫憐惜。
我咬緊牙關,一把推開他:“陸北川,你是個禽獸,你的觸碰讓我惡心!”
陸北川將枕頭用力砸在傷口的潰爛處,正想說什么。
一陣手機鈴聲響了。
“北川,你在干嘛呀?”林思瑤的聲音甜膩。
他將手機鏡頭對準我蒼白的臉和脖頸上猙獰的傷痕。
“在看你的杰作。怎么樣,滿意嗎?”
林思瑤咯咯笑起來:“姐姐的傷疤真好看,真像條八米長的大蜈蚣!北川,我害怕!”
我渾身發抖,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想要逃開,卻被陸北川死死按住。
“別動。”他聲音里帶著幾分威脅。
林思瑤的聲音再次傳來:“北川,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他的聲音低沉而曖昧。
我閉上眼睛,淚水無聲地滑落。
林思瑤的聲音帶著幾分撒嬌。
陸北川輕笑一聲,將手機拿起來,鏡頭對準自己。
“怎么樣,喜歡嗎?”他對著屏幕問道。
林思瑤嬌笑起來:“喜歡,北川,你好壞。就算我不在你身邊,你也只屬于我。”
我緊緊地攥著手指。
2.
聽著手機屏幕里傳來的喘息。
心中還是刺痛了一下。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迷迷糊糊間好像看見了五年前的陸北川。
“安安,你是我見過最有天賦的模特。”
這是五年前,我剛入行時,他在后臺對我說的話。
他的眼神那么真誠,讓我以為找到了畢生的伯樂。
現在想來,那不過是他馴服獵物的第一步。
“簽了這份合同,你就是我的人了。”
“我會讓你成為最耀眼的超模。”
那是剛開始他對我一見鐘情時許下的承諾。
“今晚的投資方很重要,你陪他們喝幾杯。放心,有我在。”
那時我第一次在酒局上被灌醉,醒來時渾身酸痛。
而他坐在床邊抽煙,眼神冷漠得像在看一件商品。
“瑤瑤比你懂事多了。你知道該怎么做。”
那是半年前,我發現他和林思瑤的曖昧短信后,他給我的警告。
這些年來,他用甜言蜜語編織成網,將我困在名為“愛情”的牢籠里。
而現在,我終于看清了這張網是用他的謊言和背叛編織成的。
我拿起手機,給哥哥發了條信息。
“哥哥,我想回家。”
然后,沉沉地睡去。
再次醒來。
渾身滾燙。
我起身去客廳準備拿車鑰匙去醫院。
陸北川看見后:“怎么了?半夜起來后悔不讓我碰你了?”
“你要是真想,冰箱里有黃瓜,自己解決吧。”
我不顧他的嘲諷,拿起桌子上的車鑰匙。
陸北川問:“你要干嘛?”
“我發燒了,傷口好像感染了。”
他見我拿著車鑰匙愣在門口,冷笑一聲:“蘇念安,你還不走是準備讓我送你嗎?外面零下十幾度,你在做夢嗎?”
我扭頭就走。
手機鈴聲響起。
陸北川拿出手機,臉上露出滿足的笑。
隨后,一把搶過我的鑰匙出門。
只留下一句:“你打車。”
我不想跟他爭論,打開手機。
手機屏幕上看見林思瑤僅我可見的朋友圈:
“想在車上,他就陪我出來嘍”
我嗤笑一聲,打開打車軟件。
上面顯示前方有五十六個人排隊,預計等待時間兩小時。
我裹緊圍巾,決定步行去三公里外的醫院。
傷口在寒風中一跳一跳地疼。
剛出門,一陣暖昧的聲音隨風飄來。
車窗上結著薄霜,卻遮不住車內糾纏的身影。
我看著車窗里林思瑤直視我的眼睛。
死死咬住嘴唇。
他不愿意在零下十幾度的天氣陪我去醫院。
卻愿意在零下十幾度的天里,陪林思瑤。
3.
我扶著墻慢慢挪到分診臺,脖頸上的紗布已經被膿血浸透。
護士看到后,急忙上前:“女士,你脖子上的傷口感染的很嚴重,必須立刻處理。”
突然,一陣刺耳的救護車鳴笛聲響起。
“讓開!都讓開!”陸北川的咆哮聲在走廊回蕩。
我抬頭看去,他西裝凌亂,懷里抱著昏迷的林思瑤。
“醫生!快救她!”陸北川一腳踹開診室的門,“她缺氧昏迷了!”
我看著他慌亂的樣子,突然想起三年前我急性闌尾炎發作時。
他冒著雨背我跑了十公里找醫院。
只是現在,他的背上換成了其他人。
“這位小姐也需要急救,她的傷口感染很嚴重’。”分診護士指著我說。
“先救瑤瑤!”陸北川一把推開護士。
路過的小護士竊竊私語:“這位先生和這位小姐真般配啊!"
我看著脖子上已經化膿的傷口,心中一片苦澀。
陸北川一直阻撓,等到我的時候已經天明了。
我靠在床頭,看著輸液管里的藥水一滴一滴落下。
林思瑤嬌手里拿著針管,笑著走進:“姐姐好可憐啊。聽說錯過最佳時間,你這疤永遠好不了了?”
她湊近我的傷口,濃郁的香水味嗆得我直咳嗽。
“這是北川給我的藥,他說只要打進去,你的傷口就會永遠潰爛。他說只要你的傷疤好不了,所有的時裝秀壓軸的位置,都會是我的。”
“姐姐還不知道吧,你的傷其實不是意外。我只是在北川面前撒撒嬌說你的脖子讓我覺得自卑,他就安排了毀你脖子的那出戲。”
我猛地攥緊床單:“你說什么”
“你以為那次事故是意外?是他找人將T臺上的燈換了。他說只要毀了你的脖子,我就再也不會自卑了。”
我一把推開她,將她的頭按到桌子上。
她包里的東西紛紛揚揚。
像極了三天前T臺上那場毀掉我的水晶雨。
陸北川的腳步聲走近。
林思瑤瞬間變了臉色,她用針管狠狠在自己臉上劃出一道血痕。
然后塞進我手里:“啊!安安姐,你干什么!”
陸北川沖進來時,正好看見林思瑤臉上的傷口在滴血。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蘇念安!你瘋了嗎?”
林思瑤撲進他懷里:“北川,我好疼。安安姐說她的脖子已經毀了,她要把我的臉也毀了,讓你像惡心她一樣惡心我。”
陸北川聽后一把按上我脖子上的傷口。
“疼嗎?道歉我就丟手,這是對你的懲罰。”
我疼得說不出話。
醫生說,我的脖子已經化膿,如果再受到壓迫,會傷害到神經。
我想掙扎,外面突然響起了記者的聲音。
記者舉起手中的手機。
畫面定格在陸北川的豪車里。
透過模糊的車窗,能看見林思瑤跨坐在他身上,兩人糾纏的身影被路燈照得清清楚楚。
#林景瑤小三實錘#
評論區已經炸開了鍋。
“臥槽!林景瑤這操作也太惡心了吧?這是要把小三兩個字刻在腦門上嗎?”
“業內人士爆料!林景瑤能拿到這么多資源全靠陪睡,從攝影師到品牌方,睡遍半個時尚圈!”
病房的門被猛地關上。
陸北川換上溫柔的表情:“安安,你得幫幫瑤瑤。”
“憑什么?”我輕聲問。
他單膝跪地,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絲絨盒子“就憑,我可以和你訂婚。如果你不同意,那也好說。只是這房間你出不去,你脖子上抹傷疤的藥,也進不來。”
我輕笑:“好。”
陸北川殷勤地幫我打開門。
我站在記者面前。
伸手替林思瑤擦紅腫的眼睛。
她拽著我的袖子:“姐姐,對不起。”
閃光燈亮起的瞬間,我對著鏡頭微笑:“關于林小姐和陸總的緋聞,我在此鄭重澄清。林小姐與陸總只是普通的合作關系,林小姐那天只是去車上幫我拿東西,那些所謂的親密視頻,都是角度問題。”
記者們不相信,蜂涌上前。
陸北川適時將我摟進懷里,我聽著他心跳聲如雷。
這個擁抱和三年前一模一樣。
只是這一次,我的手里多了一支錄音筆。
4.
訂婚宴當天。
化妝師正在給我脖子上的疤痕涂遮瑕膏。
陸北川推門進來,手里拿著一件露肩禮服:“換這件。”
我看著那件幾乎露出整個脖子的禮服:“我的傷口會露出來。”
他將禮服扔在我腿上:“訂婚宴要上熱搜,我們必須制造看點。還有,待會記得坐輪椅出場。”
我攥緊禮服的面料,想起三天前他讓保鏢把我從樓梯上推下去的畫面。
當時他說:“為了挽回陸氏的形象,你要真的受傷。”
“記住,待會兒要說你腿上的傷是那天在醫院澄清的時候被記者從樓上推下去的。我會表現得對你很溫柔,讓所有人都相信我們很恩愛,這樣才能激起群眾的同情心,才能挽回陸氏的形象。”
“最重要的是,只有你坐著輪椅出場,才能減輕我對瑤瑤的愧疚。”
我摸著脖子上的疤痕,突然笑了:“好。”
陸北川站在宴會廳門口,賓客們已經到齊。
“安安呢?”他低聲問助理。
“蘇小姐說去洗手間補妝,馬上就來。”助理擦了擦汗。
陸北川看了眼手表,已經過去二十分鐘。
他掏出手機撥通我的號碼,卻只聽到冰冷的關機提示音。
不安的情緒在心底蔓延。
“去找!”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賓客們開始竊竊私語。
陸北川站在臺上,強裝鎮定。
一天過去了,整個酒店都沒有我的一點跡象。
陸北川的心里越來越慌。
他想起最近他和林景瑤在一起的時候,我沒有像以前那樣大哭大鬧。
想起那晚我發燒,他拒絕送我時,我平淡的臉。
想起他逼我向林景瑤道歉時,我眼神中的冷。
想起那天,他推我下樓時,我的順從。
砰!
手機掉在地上。
“去找,安安不對勁。”
就在這時,助理氣喘吁吁地跑過來。
手里拿著一個U盤:“陸總,這是蘇小姐讓我轉交給您的,說是訂婚宴的驚喜視頻。”
陸北川松了口氣,接過U盤:“安安還是離不開我,她總是喜歡玩這種浪漫的小把戲。”
他轉向控制臺:“既然女主角還沒到,我們先看看她準備的驚喜吧。”
U盤插入的瞬間,大屏幕亮起。
陸北川臉上還掛著得意的笑。
然而畫面中出現的卻是林景瑤和自己交疊的身影。
以及那天在病房里陸北川威脅我的錄音。
更新時間:2025-07-31 15:12: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