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百合在奶奶的墳前跪了一夜,回家時渾身濕透,臉色蒼白如紙。
她一個人躲在臥室里,看著門外他們一起吃飯,一起窩在沙發上看電視,放肆大笑。
結婚這么多年,喬百合第一次知道厲宴臣會下廚。
每晚睡前,沈知文都要和姜紅梅在隔壁房間翻云覆雨,那聲音傳進她的耳朵,像針一般扎得生疼。
喬梵音任由眼淚把枕頭打濕,默默地想。
很快,她就可以逃離這里了。
本以為能熬到銷戶手續辦完那天,可是某天清晨,沈知文忽然怒氣沖沖推開房門。
他聲音帶著滔天怒氣:“姜紅梅的項鏈丟了,是不是你拿的?”
“我沒有,我根本就沒見過什么項鏈……”喬百合被他的怒氣嚇了一跳,聲音顫抖。
“哼,你還狡辯!”姜紅梅挽著沈知文的手臂,嬌聲說道,“除了你,還有誰會想要我的項鏈?一定是你嫉妒我,看不得我和知文在一起!”
沈知文站起身,走到喬百合面前,眼神中充滿了厭惡:“交出來吧,不然我就把你那幾百張私密照片,打印出來灑在大街上!”
喬百合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心臟疼得喘不過氣來。
曾經那個說要保護她一輩子的男人,如今卻用這樣殘忍的方式對待她!
她看著沈知文,仿佛從來沒有認識過他一樣:“你居然相信她,不相信我?我們這么多年的感情,在你眼里就這么一文不值嗎?”
“感情?”沈知文冷笑一聲,“你的所作所為,讓我怎么相信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一直都看紅梅不順眼,現在做出這種事,有什么好奇怪的?”
“沈知文,我真的沒有偷項鏈!”喬百合絕望地說道。
“夠了!”沈知文不耐煩地打斷她,“別再裝可憐了,今天你不交出項鏈,就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他轉身拿起桌上的一疊照片,又準備往外走。
喬百合沖上前去,想要阻止他:“不要!求你了,別再這樣了!”
可是已經晚了,沈知文站在二樓窗邊,大手一揮。
照片如雪花紛紛揚揚灑落。
喬百合只覺得眼前一陣發黑,雙腿發軟。
她顫抖著朝門外奔去,想要將那些照片撿起來,卻發現根本撿不完。
周圍看到照片的路人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竊竊私語如同潮水般涌來。
“喲,這不是老沈家媳婦嗎?沒想到是這樣的人。”
“嘖嘖,真是傷風敗俗,這照片怎么能流出來呢?”
“肯定是做了見不得人的事,不然怎么會這樣。”
……
無數聲音像燒紅的烙鐵汁灌進耳朵,扎得她血肉模糊。
一夜之間,喬百合變成眾矢之的。
親戚私底下肆無忌憚罵她是婊子,蕩婦。
曾經資助過的貧困生將她聯系方式刪掉,在眾人面前里陰陽怪氣:
“誰知道資助的錢哪來的?”
喬百合絕望地回到家時,玄關處掛著姜紅梅剛洗的襯衫。
她忽然看到襯衫口袋露出項鏈一角,伸手摸去,正是姜紅梅口中那條丟失的鉑金項鏈!
喬百合頓時覺得渾身血液瞬間凝固。
客廳的老式電視機傳來笑聲,混著沈知文難得溫柔的嗓音:“嘗嘗這個,我新學的糖醋排骨。”
喬百合站在陰影里,看著姜紅梅撒嬌般張開嘴,男人的指尖擦過她嘴角,親昵得如同熱戀情侶。
胃里翻涌著惡心感,她死死咬住下唇,聲音沙啞:
“沈知文。”
男人轉身時眉心微蹙,目光掃過她濕透的衣衫,眼底閃過嫌惡:“像什么樣子,滾去換衣服。”
姜紅梅則倚在沙發上,明知故問:“百合這是去哪了?怎么搞得這么狼狽?”
“項鏈找到了,”喬百合攥緊項鏈,金屬棱角刺痛掌心,“在你昨天換下的衣服口袋里。”
沈知文低頭看了眼項鏈,神色冷淡:“知道了。”
“知道了?”喬百合不可置信,忽然感到眼眶發酸,“所以你早就知道她是故意栽贓我?那些照片……那些流言蜚語……你明明都知道!”
“別發瘋。”沈知文皺眉,“紅梅只是不小心忘了,多大點事?你非要鬧得人盡皆知才滿意?”
“人盡皆知?”喬百合突然笑起來,笑聲里帶著凄厲的哭腔,“現在整個江鎮都在罵我是蕩婦!連資助的學生都在羞辱我!這一切,你居然說只是小事?"
這時,姜紅梅適時地抽噎起來,撲進沈知文懷里:“知文,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都怪我太粗心,讓百合受委屈了……”
她抬頭時,眼角帶著淚珠,卻在看向喬百合時閃過一絲得意的光。
沈知文拍著姜紅梅的背,眼神冰冷如刀:“喬百合,你別不識好歹。現在事情已經這樣了,鬧下去對你有什么好處?”
喬百合感覺胸腔里有什么轟然倒塌,疼得渾身顫抖。
她看著眼前這對相擁的男女,突然想起七年前的雨夜,沈知文也是這樣將她護在懷里,說要給她一個家。
而如今,那個承諾早已碎成滿地玻璃,每一片都扎進血肉里。
深夜,喬百合躺在床上,洶涌的痛意漫過全身,比刀刃割裂,肌膚更刺痛。
這一刻她終于懂得什么是痛到極致的麻木。
她起身在日歷上畫了幾個紅色的叉,細細數著剩下的日子,默默地想。
沈知文,是你對不起我。
還有三天,我將永遠離開你。
更新時間:2025-07-31 11:08: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