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宛靈!!”
鐘玉雙目赤紅,瞬間將劍意化形,直直斬向鄭宛靈!
這是她斬妖唯一的希望!
哪知鄭宛靈逃避及時,唯有一段青絲被削去。
可鐘玉爆發力太強,驚得鄭宛靈連連后退幾步,滿目驚恐地看著眼前人。
“鐘玉!你做什么!”
周述剛好進來看見了這一幕。
他赤紅著雙眼,眼神里泛著凌人的怒意,當即從處刑架上取下一根骨鞭。
這是取骨女身體中最硬之處制成的鞭!
他手腕一抖,骨鞭如毒蛇般甩向鐘玉。
鐘玉本就被捆住,根本沒有地方躲閃。
骨鞭凌空劈下的剎那,空氣都發出尖銳的爆鳴。
刺入鐘玉皮肉的瞬間,鮮血如注噴涌而出!
鐘玉頓時嘔出一口污血,將濕淋淋的衣裙染上緋色,像開得妖艷的彼岸花。
可周述沒有停,仍然固執地揮泄著心中的怒火。
“小師妹如此良善,而你卻一而再再而三傷害她!”
一鞭、兩鞭、十六鞭……
“我要是不來,難道你還要提劍殺了她嗎!”
鐘玉已經被鞭笞得說不出話了,她渾身上下甚至不見得一塊好的皮肉。
她只能用通紅的雙眼盯著抽打她的周述。
從前那個口口聲聲說要護她一世的男人,此時對著她,唯有滿目猙獰,說不完的恨!
血肉紅腫,傷口交織。
她想起曾經他對她的疼愛,現在只覺得物是人非。
直到他力竭之際才停下手,可這時,鐘玉已經挨了九十九鞭。
全身的痛苦如同潮水將她籠罩,終于,她扛不住,昏死了過去。
“鐘玉!”
意識消散前,她終于聽到了周述略顯緊張的聲音。
……
鐘玉昏死了好幾天,清醒時,她發現自己白皙的肌膚上布滿了青青紫紫的淤痕。
估算著日子,千年大妖現世,就在近幾日了。
她撐著自己想從床上爬起來,卻不想碰到了床頭的一個小瓷瓶。
瓶子里的藥立馬傾斜出來,她下意識用手去接,卻不想,碰到藥的傷口,竟一寸一寸地腐壞起來!
眼看著這藥順著肌膚的紋理向丹田蔓延而去,鐘玉心中暗道不好!
這藥恐怕有毒!
鐘玉只能強撐著身體拿出劍,將腐壞的肉剜下。
山洞處的夕陽突然被身影擋住,周述站在洞口,沉默地看著鐘玉剜下自己的肉。
那是他放下的藥,沒想到她竟然嫌棄至此,嫌棄到寧愿將自己的皮肉剜下!
鐘玉抬起頭時,對上周述帶著隱痛的眼神,她深呼吸一次,轉身只留下背影給他。
她對這個師兄,完全沒有任何念想了。
他對她做了這樣的事,甚至連療傷的藥都帶了毒,分明是想置她于死地!
周述卻走了進來,坐在她床頭前。
“鐘師妹,宛靈下山替你尋找療傷的草藥時,被火焰獸燙傷,需要你的心尖血替她療傷。”
他的聲音低沉,語調也平靜無比,似乎在說什么家常小事。
鐘玉聽后,難以置信的看著他,捏緊的指尖無力到泛白。
她問,“為什么是我?”
周述沉默了一會,才道:“你的五行屬水,最能治愈火焰獸的燙傷。”
“如果我不愿意呢?”
周述的表情立馬難看起來,他盯著鐘玉的眼睛,“宛靈是為了你才受傷,若是你不愿意,未免太沒有良心!”
鐘玉張嘴,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好半晌,她突然笑了一聲,閉上眼,“那你動手吧。”
周述微愣,但他沒有片刻猶豫,拿著那把斷夢刀,立馬剜向了她的胸口。
刀尖尖銳無比,扎向她胸口那剛被自己剜了一塊肉的傷處,劇痛頃刻蔓延全身,鐘玉幾乎快要窒息,整個身體都無法控制地顫栗著。
她咬緊了牙,指甲死死地扎進掌心。
她想問自己,恨嗎,怨嗎?
她想起,若不是師尊和周述將她從山腳下撿起,也不會有現在的她。
可她一直刻苦修煉,對得起他們的寵愛,對得起宗門的栽培。
她以為這會是她永遠的家。
可一次次退讓,都成了他們繼續傷害她的借口。
她怎能不恨,怎能不怨啊!
直到那個盛著她心尖血的容器裝滿,周述才停手,替她上了一個簡單的療養法術。
鐘玉仰躺在石床上,絳天珠、靈蛇脊骨、赤炎琉璃珠,三樣鑄造神劍的靈器如今都不在她手中。
她想起師尊教她誅妖陣的最后一招,如果沒有鑄劍靈器,便只能以自己的金丹、脊骨、本命劍,重鑄神劍。
這樣的劍,才算是真的會和她人劍合一,發揮出最高的劍意。
周述見她心如死灰,面色蒼白的樣子,心中也有些不忍。
他雖然也想留下來陪陪她,可宛靈正忍受著灼燒之痛,正等著這些心尖血去治傷。
鐘玉向來堅強,必不會因為這些傷殞命。
這么想著,他已經提步離開了山洞,火急火燎地前往了鄭宛靈的廂房。
鐘玉聽著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嘴角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
罷了,她不恨,也不怨了。
喜怒哀樂,愛恨掛懷,皆應她而起。
苦海無涯,反復掙扎。
她放棄了。
更新時間:2025-07-30 13:36: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