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我毫無食欲。未婚夫顧然從縣城開會回來,聽說了發現尸體的事,筷子啪地掉在桌上:
“死者是林秀?”
“你認識她?”我盯著他瞬間慘白的臉。
“鎮中學的學生代表,來衛生院做過義工。”顧然低頭扒飯,沉悶道:“才十八歲,太可惜了。”
我正想追問,窗外突然傳來一陣鵝叫。顧然的筷子又掉了,這次他的手抖得厲害。我彎腰去撿,卻在桌下看見他的褲腳沾著幾片干燥的蘆葦葉,像是今天才沾上的。
而他明明說一整天都在縣醫院開會。
半夜我被一陣撓玻璃的聲音驚醒。起初以為是樹枝,直到那聲音變得規律起來——三長兩短,停一會兒,又是三長兩短。
我悄悄掀開窗簾一角,月光下,院里的老鵝正用喙有節奏地啄著窗戶,黑眼珠直勾勾地盯著我。
更可怕的是,它脖子上系著一條銀色鏈子,末端掛著枚小小的尾戒。
我猛地拉上窗簾,后背緊貼墻壁。
手機顯示凌晨三點十七分,顧然不在床上。摸黑走到客廳,我發現衛生間的燈還亮著。
“依依?”顧然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悶得反常,“我肚子不舒服,你回去睡吧。”
我轉身要走,卻瞥見茶幾上的車鑰匙——上面沾著新鮮的泥漿。
而顧然今早開車出門前,明明特意洗過車。
回到床上,我鬼使神差地搜索起“鵝女傳說”。
一個冷門論壇的帖子讓我渾身發冷:《風渡鎮鵝女祭:每隔三年的獻禮》。
發帖人稱,當地有個古老習俗,每三年要在滿月之夜向河神獻祭一名少女,否則全村將遭厄運。
而祭品的選擇標準只有一個——必須是背叛過誓言的負心人的心上人。
帖子最后附了張模糊的老照片:一群穿白衣的人圍在河邊,中央是個被鵝羽覆蓋的少女。
照片角落,一個側影讓我呼吸停滯——那分明是年輕時的顧然父親。
天蒙蒙亮時,我終于迷迷糊糊睡著。卻夢見自己站在蘆葦蕩里,遠處有個白影緩緩飄來。
當那張泡脹的臉貼近我時,林秀的嘴唇蠕動著吐出幾個字:“老師,幫我找到……”
鬧鐘驚醒了我,原來是一場夢。
更新時間:2025-07-30 09:38: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