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蘇一愣,眉心擰緊,“為何要離開侯府?”
不過很快,流蘇舒展眉心,輕笑著看向紀璇,握住她的手,“我是你的丫鬟,你去哪兒我去哪兒。而且,你若離開侯府,定是姑爺惹你不快,我惱他還來不及,怎么可能愿意留下來陪他。”
流蘇的話無懈可擊。
而且她的眼神真誠清澈,不像是在騙她。
“流蘇,你喜歡……世子嗎?”
喜歡……世子嗎?
流蘇瞪大雙眼,臉刷的紅了,急忙搖頭。
“不喜歡的。”流蘇堅定道。
可是三個月后,她還是爬上了殷緒的床。
思及此,紀璇抿了抿唇,哂笑著。
“說起來。我也有段時間沒有回去看看爹和哥哥了,你待會兒讓人備好馬車,我們回紀府。”
確實很久未曾見過父親和兄長了。
“可是你的身子……”
“我感覺好多了,沒什么大礙。”
她現在迫切的想要回去紀府。
而且,她也可以試探一下父親的口風,看父親對和離一事的態度。
……
寬敞氣派的馬車停在紀府門口,紀璇一下馬車就看到了衣著首飾簡單素雅的溫婉女人。
那人是紀府的阮姨娘。
雖然是姨娘,但卻也是紀府唯一的女主人。
她臉上帶著笑,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樣。
別家府上姨娘恨不得把金銀珠寶綾羅錦緞全往自己身上搗鼓。
反觀阮姨娘,勤儉持家,總是虧待自己,也不愿虧待旁人。
她是流蘇的親娘。
流蘇母女都是她爹在女支.院里救下的燒火丫鬟,之后她爹發善心將二人帶了回來。
她母親早亡,阮姨娘就在府里盡心盡力的照顧她。
后來,她爹就把她抬成了姨娘。
“娘……”
流蘇率先展露笑顏,她下意識的上前想要靠近阮姨娘。
只不過阮姨娘輕咳一聲,礙于人多,同她拉開了距離。
流蘇訕訕收回了手,乖巧的站在他身后。
“阿璇,你回來了。”
阮姨娘熱情的看向紀璇,連忙走到她身側噓寒問暖。
紀璇神色淡然的點了點頭。
上輩子阮姨娘一直待她不錯,她也覺得阮姨娘與世無爭,良善至極。
甚至待她比待她親生女兒流蘇還要好。
但也就是這樣她才被阮姨娘蒙蔽了雙眼。
阮姨娘精通醫術,上一世陷害她假孕,又借機慫恿她讓流蘇替她固寵。
“你爹剛下朝,這會兒還在房里換衣服呢。”
“我去書房等他。流蘇,你就多陪陪阮姨娘吧。”
話落,紀璇沒再看阮姨娘,徑直往書房走去。
“流蘇,阿璇怎么了?幾日不見,我怎么覺得她性子都冷淡了許多。”
阮姨娘盯著紀璇清冷纖瘦的背影,眉心微蹙。
“可能是因為染了風寒的緣故。”
流蘇下意識隱去紀璇落水之事。
“風寒?嚴重嗎?”阮姨娘皺眉。
流蘇淡聲道,眼底情緒不明,“不嚴重。”
她親昵的挽著阮姨娘的胳膊,“娘,我都同你好久未見了。”
可是每次回來,她的眼神只看向紀璇。
明明她們才是親母女。
阮姨娘察覺到流蘇的失落,連忙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莞爾一笑,“前幾日皇上賞了老爺一些漠北草原進貢的七星芝錦,我特意給你做了幾身衣裳。你去穿給娘看看。”
……
紀璇在書房靜坐著等待紀父,卻被書案上的字帖吸引,紀父向來喜靜不喜朝堂之事,閑來無事都是在書房抄寫名家大儒的詩作,或是與大師學一些占卜之術。
書案里夾著一張紙,她瞥了一眼,卻被幾個字吸引了注意。
居敬行儉。
紀璇下意識蹙眉。
“阿璇,回來了。”
聽到腳步聲,她抬眼,看向朝她走來的中年男人。
一如記憶里溫和儒雅的模樣。
她的眼底泛起水霧,她沒忍住上前擁住紀伯遠,像幼年那般窩在父親懷里。
“爹。”
“怎么哭了?是在侯府受了什么委屈嗎?”
紀伯遠是個細心敏.感的人,向來了解自己的女兒,她是個性子嫻靜的人,不會肆意宣泄自己的情感。
今日一見到他就這般委屈,怕是在侯府受了不少氣。
“莫非是侯府因子嗣之事……”
他近日聽到了一些閑言碎語。
畢竟紀璇嫁入侯府兩年,還未有所出,難免受人詬病。
可那日下朝他也試探過世子。
世子好似并不在意,也沒有納妾的想法。
紀璇搖頭,聲音帶著幾分哽咽:“跟他無關,只是我想您了。”
紀伯遠輕嘆著,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發,溫聲道,“你受委屈了。”
這場婚事,是他這個做父親的強求來的。
還用了不光彩的手段,沒顧慮到女兒的清白臉面。
“你可怨我當日強行讓你二人成親?”
紀璇不語,只是搖頭。
她從前心系殷緒,能嫁給他,心里自然是歡喜的。
“是不是世子說了些什么,子嗣?還是納妾之事?還是你那婆母?”
自古以來,女子在夫家受冷落委屈大多是因子嗣和妻妾還有婆媳問題。
她那婆母可不是好惹的主兒。
紀璇不語,心中卻想著如何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提出和離。
“我老了,以后不能陪你太久,世子是世間不可多得的君子,他會是你的依靠,總會護著你。爹希望你們夫妻情深,舉案齊眉,白首偕老。”
紀伯遠拍了拍紀璇的肩膀。
“……”
紀璇擰著眉,眼底滿是不屑和嫌棄。
殷緒是君子?
那他是沒瞧見殷緒癲狂粗魯的模樣。
紀璇扯了扯唇,僵硬的笑著,“爹,我和他……”
“需要我同世子談一談嗎?”
見她猶豫著,紀伯遠打斷她道。
紀璇搖了搖頭,不等她開口,門口突然一道傳來清冷沉穩的嗓音。
“小婿來遲,不知岳父大人想同小婿談些什么?”
更新時間:2025-07-25 15:53: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