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視線齊刷刷看向剛從考場出來的蕭硯書,而他從人群中一下子就找到了我的存在。
他拽住我的胳膊,將我從人群中拉出,義憤填膺的控訴我的罪狀。「將軍府之女,溫別枝,
竟在此次殿試中舞弊!」可我連考試都沒參加,我舞弊什么了?路人紛紛猜想。
「她是不是給里面的考生提前透露了試題?」「難道她飛鴿傳書給考生了?」「還是說,
她買通了里面的太監?」蕭硯書終于開口。「溫別枝她竟買通御史,私自更換我的考題!」
6圍觀路人炸開了鍋。「這可是殿試,她怎么那么大膽?」「就算是將軍來了也保不住她了,
這可是殺頭之罪。」「怎么能仗著將軍府之女的身份做這種事呢?這哪里還有公平啊。」
眾說紛紜之下,這件事還是驚擾了圣上。跪拜過后,皇上說要親自處理這件事情。此時,
蕭硯書拿著那張試題,大膽開口。「科舉考試怎會出這種毫無含金量的考題?我合理懷疑,
溫別枝私自更換了我的考題!」蕭硯書他在皇上面前不敢訴說上一世的事情,
因為這一世的考題和上一世的不一樣。所以他才說我更換了他的考題。
但他也太過于大膽了些,竟然說皇上親自出的考題沒有含金量。
由于考生們不能開口說出考題內容,也沒辦法證明這考題是否跟蕭硯書的一樣,
所以無法判斷他所說的真假。「哦?竟有此事?蕭硯書,你有什么證據嗎?」皇帝開口詢問。
而蕭硯書一口咬定我就是私自更換了他的考題。「溫別枝舞沒舞弊,皇帝一看便知!
求皇上明察!」蕭硯書自信的眼神以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圍觀路人也出現了一陣騷動。
雖說我是將軍府之女,倘若科舉這種事情不公平的話,肯定會引起民眾的情緒。「蘇培盛,
將考題呈上來給朕瞧瞧,是不是朕出的那道題。」「嗻。」我看著蕭硯書的模樣,
竟覺得有些好笑。「溫別枝,上一世你鳩占鵲巢,這一世你竟然動了歪心思,
做不了狀元夫人竟然想讓我落榜,你休想!我是不會讓你得逞的!」
路人看我的眼神里也帶了些鄙夷。「是嗎?蕭硯書,你別把一切想的太天真了。」
考題呈到皇上手中的時候,所有人都在等待結果。而蕭硯書仿佛勝券在握。
皇上只看了一眼考題,便勃然大怒。「大膽!」7底下的人被嚇破了膽,紛紛下跪。
蕭硯書一身正氣,開口道:「皇上息怒,溫別枝因廟會那日對我一見鐘情,
見我與沈知意立下婚約后心生嫉妒,這才一心著急做錯了事情。看在她癡情于我的份上,
還望皇上從輕責罰,可以留給她一個丫鬟的位置。」皇上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嚇得宮女太監們打了個哆嗦。「蕭硯書,你竟說朕親自出的考題沒有含金量!」此話一出,
所有人都愣住了。「什么?」蕭硯書咽了口唾沫,身體止不住的發抖。忤逆皇上,可是大罪。
反應過來后的蕭硯書瘋狂的在臺階上磕頭。「皇上恕罪!草民無知,
不知那是您親自出的題目,請皇上恕罪!」皇上仁慈,給蕭硯書救了條狗命。
可他卻跳出來指正我,稱是我給他透露的試題。「稟告皇上,臣女從未做過此事。
我并不認識這位寒門書生,只是見過他幾面,又怎會向他透露試題?況且皇上,
試題是出自您之手,臣女又怎會預測未來呢?」我說的字字在理,任誰聽了心里都猶如明鏡。
蕭硯書看污蔑不成,卻依舊不依不饒。「皇上,將軍回京路上有一處村莊,叫做鄒莊,
那里現在正在經歷饑荒。肯定是溫別枝知道此事后故意阻攔將軍延遲上報,如此,
科舉考試的試題便不能以此為例。」「此話當真?」皇上半信半疑。
因為倘若這件事真的上報后,依照皇上的性子,肯定會成為今年的科舉試題。
沒想到他竟然將上一世我父親戰場旁邊的村莊饑荒的事情搬出。蕭硯書還算聰明,
能想到科舉考試試題改變可能會是我故意阻攔上報。但是他想不到,我父親壓根沒有回京。
上一世我寫了書信父親才會提前回京,而這一世我之所以延后,
就是因為改變今年的科舉考題。「可是,據朕了解,大將軍根本沒回京,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皇上臉上的不悅已經轉為憤怒。蕭硯書一介草民,怎么又會了解戰場前線的事情?
除非是勾結敵國奸細才得知的消息。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就會根深蒂固。8「皇上饒命!
草民只是心系家國安危,不小心說錯了話!」蕭硯書這才知道他自己錯的有多離譜。
事情完全超出了他所掌控的范圍。「將蕭硯書拖下去,打三十大板后再關進大牢。
查清他消息的來源之前,不得放出。」蕭硯書偷雞不成蝕把米。他上輩子哪經歷過這種酷刑,
嚇得雙腿發軟,嘴唇直哆嗦。早在這件事結束之前,榜單已經被張貼到門外。
蕭硯書的名字并不在上面。狀元,榜眼,探花,甚至不在前十名以內。
之前押他中狀元的賭坊賺的盆滿缽滿,街上發出陣陣哀嚎。他們的錢全部都押給了蕭硯書。
這下,賠的血本無歸了。還有之前借錢給蕭硯書的民眾,更是揚言要將他千刀萬剮。
蕭硯書被關進大牢,免于受到民眾的傷害,他們就將火氣全都撒在了沈知意身上。
她只能將首飾衣服全都抵押,償還了部分債務。
有些人甚至妄想凌辱沈知意而將債務一筆勾銷。蕭硯書倒是安全了,
完全不顧沈知意在外面的死活。現在她都不敢出門,剛出門就會被潑糞,扔爛菜葉,
惹得一身唾棄。可沈知意又有什么錯呢?她只是跟錯了人罷了。
她以為等蕭硯書中狀元后會給她榮華富貴,沒想到先到來的確是災難。沈知意沒有埋怨,
只是默默地做些辛苦活賺些銀兩替他還債。科舉考試過后我父親才打了勝仗歸來,
而那個鬧饑荒的村子我也早已經通知父親擺平。9蕭硯書的身世和人際關系很淺薄,
隨便一查便能查個水落石出。皇上見他沒有與奸細通奸叛國的跡象,便將他放出了大牢。
我本以為蕭硯書被放出來的第一時間是要去找受委屈的沈知意,
沒想到他卻做了一個瘋狂的決定。等三年后的科舉,他一定要成為那個人人艷羨的狀元郎。
可他現在欠了一屁股債,甚至連冬天都很難撐過去,竟然還想著科考。沈知意一臉愁容,
不知怎樣才能勸動蕭硯書。「硯書,我們現在欠了很多債了,
這些錢是我工作一輩子也還不完的啊!你若是還想考狀元,我們家已經負擔不起了!」
蕭硯書根本聽不進去,嘴里一直嘟囔著:「上輩子我可以這輩子一定也可以,
我要讓溫別枝刮目相看…」沈知意一把攬住他,「可是硯書,我們現在已經窮的揭不開鍋了。
」蕭硯書一把將她推倒在地上,失控般地大喊:「那是你欠的債,跟我有什么關系!!」
沈知意滿臉絕望地看著蕭硯書,發覺他早已不是曾經模樣,現在很陌生。
眼淚從眼角控制不住地流出。她只能白天去地里干農活,下午去做幫工,
晚上打著煤油燈做刺繡,二十四小時連軸轉。再見到他們時,
是在太子舉辦的賞花宴的詩詞比拼上。要不是這次有錢拿,我估計他也不會出現。半月不見,
沈知意快瘦成了一個骷髏。而蕭硯書沒有變,依舊穿著那一身上次與我見面時的衣服。
很長時間未洗,已經褪成了灰色。「硯書,可我不會對詩…」沈知意拉著蕭硯書的衣袖,
有些拘謹。和以前自信嬌羞的模樣大差相經。
他們兩個都到場是因為每人報名一次便有五枚銅錢。
誰能對的出來太子的下一句詩得五枚銅錢。連續對兩句,得十枚銅錢,以此類推。
蕭硯書連頭都沒回,敷衍說道:「報完名你拿著五枚銅錢悄悄離開就行了,沒人會管你。」
沈知意歪歪扭扭地將名字寫在了紙張上便轉身離開。我腳步一頓,帶著丫鬟轉身追了過去。
這場宴會我本是不想來,可父親硬說太子殿下讓我去做聽眾。我執拗不過,還是來了。
10「沈知意。」我叫了聲她的名字,她腳步一頓,回頭望我,眼里算是疲憊,
已沒有了之前的自在。她輕輕的朝我行了個禮。我對丫鬟點了下頭,
丫鬟上前給了沈知意一包碎銀。「溫小姐,這萬萬不可,不合禮數。」
我知道她說的禮數是什么。之前她與蕭硯書如此嘲諷我,應當沒什么面子再收我的銀子。
可前世,我并不是在和蕭硯書大婚之日才認識的沈知意。那日,我帶著小丫鬟去夜市買發簪,
忘記帶了銀兩。正糾結之際,沈知意卻替我付了錢,說這根簪子是送我的新婚賀禮。
后來我才知道,我們愛上了同一個男人。這些銀錢,正是前世她送給我的那根簪子的價錢。
不多不少,正好一百二十兩。「拿著吧。」我把那袋銀錢往她身邊一推。
就當上輩子我欠她的,這輩子也還清了。沈知意對我深深地鞠了個躬,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
再回到賞花宴上時,太子一臉擔憂地問我去做什么了。我搖了搖頭,「沒什么,
去見了一個舊友。」詩詞比拼期間,太子每每出的詩句,十句有四句被蕭硯書對上。
更新時間:2025-07-25 15:29:28